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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马来油棕老龄化问题限制其增产速度已成为大家心照不宣的现实。MPOA、MPOB等机构在各种国内外会议上反复提起,想不敲动市场的神经都很难。但正如钝刀割肉,我们很难将它视作对市场产生冲击的一记重拳——但这并不代表它不重要。近两年来,马来劳动力恢复带来的些微增产,让“油棕老化”这片乌云的阴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但正如梅雨季突如其来的暴雨,等到雨滴砸落市场,深处其中的人又如何能够幸免呢。
因此我们不免思考,MPOB总说油棕老龄化问题严重,那究竟有多严重?反正马来连续几年都在增产,是否可以将其看作是当局一场漫长延续的棕榈油炒作?或者其实老龄化问题已到最亟需解决的时候,我们都需要打起精神来面对市场的可能变化?为了探究它,我们整合 梳理了相关信息,并用数字推演了2024-2030年的可能树龄及产量演变,当然也希望读者朋友们读完本文,会有自己的思考和判断。
既然要谈种植问题,那我们先从马棕的面积扩张史聊起吧。
目 录
1. 马来油棕的百年发展
油棕引入(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
扩展和商业化(20世纪中期)
快速增长和现代化(20世纪后期)
可持续发展和挑战(21世纪)
2. 推行重植,前路踟蹰
重植的推行难点
政策之路及其效果
重植的发展方向
3. 树龄现状及发展:重植率成关键
马来西亚形势严峻
马来半岛亟待拯救
沙巴有序推进
沙捞越暂无近忧
4. 重植率与马棕产量拐点
2%重植率下马棕产量前景暗淡
5%重植率下马棕产量曙光待现
总结及2024马棕产量展望
01
马来油棕的百年发展我们都知道,油棕原产于西非,发扬于东南亚,其中马来首先将棕榈油推向世界舞台。从默默无闻的观赏植物到创造国家GDP 5%-7%的重要产业,是油棕在马来的辉煌百年。然而事物的发展总有周期规律,先发展的也会率先遇到瓶颈。从2017年达峰之后,马棕产量再也没能延续此前高歌猛进的增产势头。为何?或许马棕发展历程会告诉我们答案。图片
油棕引入(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
1870年代,油棕(Elaeis guineensis)首次从西非引入马来西亚,但最初并未广泛种植。1917 年,在橡胶和咖啡价格疲软的大背景下,马来西亚的第一个商业油棕种植园在雪兰莪州的谭布林(Tennamaram Estate)建立,标志了马来西亚油棕产业的开端。扩展和商业化(20世纪中期)
20世纪30年代至50年代,马来油棕在英属殖民政府的支持下逐渐扩展,成为橡胶之外的又一重要农作物。1940年代二战限制了油棕种植,但战后迅速恢复并进一步扩展。1957年独立后,马来西亚政府开始大力推进油棕种植,以促进农村发展和经济多元化。联邦土地发展局(FELDA)在此期间成立,帮助小农户参与油棕种植,以此来应对城乡经济差距,油棕种植面积开始加速扩张。快速增长和现代化(20世纪后期)
油棕种植园对基础设施的要求与橡胶种植园相似,因此转型成本相当低。在政府帮扶计划和经济利益驱动下,1970年代至80年代油棕种植面积迅速扩张,马来西亚由此成为全球主要的棕榈油生产国之一。1981年,马来半岛的柔佛州开始引入象鼻虫授粉,大大提升了马来FFB单产,这成为马来油棕产业的转折点。此后,马棕出口市场随之扩张,伴随着棕榈油加工行业的发展,到1990年代马来便已成为全球最大的棕榈油出口国之一。可持续发展和挑战(21世纪)
2000年代,油棕开始面临破坏环境的负面舆论,在环境保护和社会责任的压力下,马来西亚油棕产业开始推行可持续种植实践。2004年,可持续棕榈油圆桌(RSPO)成立,推动全球棕榈油产业的可持续发展。2015年,马来西亚推出了马来西亚可持续棕榈油(MSPO)认证体系,进一步规范和提升国内油棕种植的可持续性。但棕榈油扩张导致森林砍伐和生物多样性丧失的问题愈发严重,在国际舆论压力愈演愈烈的情况下,马来西亚政府于2018年宣布将停止扩张油棕面积,此后马棕种植面积转为收缩。这一政策促使油棕产业从面积扩张转向提升生产效率和可持续管理。种植园开始更多地关注现有土地的优化利用和技术创新。而也是从此时开始,改变油棕树龄老化现状也成为优化土地利用的重中之重,否则在圈地范围内马棕单产会逐年下滑,马来将逐渐失去其在国际市场的地位。而在经过漫长的发展史之后,此时的马来已经面临着相当严峻的油棕老龄化问题,时不我待。从卫星图可以粗略看出,马来半岛的油棕老龄化最为严重,沙巴次之,沙捞越则相对比较年轻。图片
02
推行重植,前路踟蹰油棕种植三年后开始生产FFB,在10岁左右达到最大产量,之后产量开始下降,并理论上建议在26岁重植。据此,我们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截止千禧年的高扩张期所种下的油棕树,基本上全部迈入老龄步伐,对单产的打击将是沉重的,也难怪马来政府急切地想要推动重植——毕竟隔壁有一个种植面积更大、树龄结构更年轻的印尼正虎视眈眈地争夺棕榈油市场份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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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重植”并非某一个特殊时刻突然诞生的需求,毕竟最好所有的种植园都能够让树龄在0-25岁之间流转,也即在每年都对25年前的油棕种植园进行重植,这是一种棕榈油产出最大化的方式。此前马来可以通过扩种来改善树龄结构以及提升整体面积,但是总种植面积受限的情况下,马来不得不在重植方面着急——毕竟除了树龄之外,马棕还面临着可持续认证、劳工短缺、可能的灾害天气等等诸多产量限制。于是我们不禁疑问,为何马棕重植的推动总是不如政府预期,导致年复一年重复谈论同一个话题呢?重植的推行难点
尽管油棕理论上需要在26岁重植,但在实际中要结合其他因素,如果一块地出现了以下情况之一:1. 连续3年产量低于高峰产量的80%,约单产低于20吨/公顷;2. 油棕树收获高度过高造成收获困难,约超过13-15米;3. 树龄超25年,且顶端生长点分化新的花芽和叶芽的能力有限,每月抽生两片叶片将至每两月抽生三片叶片甚至更低,从而导致产量不高;则需要进行重植。重植过程包含两个方面,一是新苗的种植,二是老树的处理。按照老树处理的不同,重植可分为两种方法。一是林下定植法,即先将上一轮50%的树的顶部树冠去掉或者整数砍伐掉,再在同一行的原两棵树正中位置重新定植一株小苗,在定植后1-2年去除树冠或砍伐比例达到75%,定植后3-4年内将上一轮老树全部去除。林下定植法中新苗种植与老树处理同时进行,降低了重植成本,但也有相应的缺陷。首先,原本的树会与新苗竞争阳光和养分,可能导致新苗发育不良;其次,林下定植容易导致病虫害,最主要的是茎杆基腐病和灵芝菌的爆发。印尼苏门答腊的经验表明,林下定植的树苗在重植15年后被灵芝菌侵袭的比例会超40%。为了防止病症,老树需要被完全处理,但同时又要满足环保需求,不能将其焚毁。与此同时,为了避免犀牛甲虫大量繁殖导致新苗损失(可能在1年内损失高达92%),需要将老树全部砍倒,并利用粉碎机或碎草机切碎还田,这便是全清除重植法。采用清除法时,一般需要提前至少4个月砍伐老树,还要考虑残留的除草剂等药效对新苗产生不利影响,加上新苗成熟需要三年,其时间成本会更大。而清除过程需要使用机械操作,并在后续维护中也要进行额外的保护措施,一次性投入和长期维护费用都会比较高。重植是出于经济效益考虑的行为,目的是保持棕榈油的可持续性高效供给,但是重植成本也很重要。因此,重植中最需要考虑的问题也是经济效益问题——即投入产出比。MPOA 首席执行官 Joseph Tek 表示,重植的平均成本约为每公顷 20,000 林吉特(4,265 美元)或更高。按照马棕2023年的CPO平均单产3.1来计算,假设马棕油价格处于3900令吉/吨,则一公顷油棕带来的收入为2560美元。由此可见,油棕重植成本是很高的,而当前劳工短缺会导致人力成本居高,环保要求会导致后续维护和管理成本居高,整体投入只会长期维持在一个高水平。当然,这还并不包含机会成本。鉴于油棕第四年才开始产出,这几乎算得上是一项长期投资行为了。因此,棕榈油行情较好时进行重植很可能是不经济的,因为重植成本在此时被提得更高,而新生的油棕树在未来三年并不会带来产量,要达到老龄化油棕的单产则需要更长时间。反而,假设高龄树带来的产出仍高于此时的投入成本,那么此时选择不重植反而是最优解。而当棕榈油行情较差时,重植成本相对较低,此时将满足条件的棕榈树进行重植是最优解,然而行情不好导致收入降低,此时种植园主人口袋空空,很可能也不会选择重植。前两年的疫情也阻碍了重植进程:高涨的棕榈油行情和难以保证的劳工数量让更多种植园选择了继续利用老树带来棕榈油产出。政策之路及其效果
重植是从经济效益出发的考量,归根结底重植与否都是种植园自身的选择。既然是一个自由市场上的商业行为,政府很难通过强制性的措施实施重植。马来当局除了呼吁,便是通过提供帮助的方法鼓励重植。这些年来,马来油棕相关组织从未停止过对油棕老龄化的担忧以及对重新种植的呼吁。而现实中,大型种植园和个人小农在推进重植方面也存在差异。大型种植园基本无需政府驱动。为了公司的可持续发展,大型种植园会主动开展重植工作,就像全清除重植法也是森那美这样的大型种植园主动满足可持续性要求而研究得出的。对于大型种植园来讲,重植最需要考虑的就是成本预算管理。我们举几个大型种植园的例子。森那美集团计划每年拨出8-10亿令吉用于油棕种植及重植,年重植面积达15000公顷,约占种植面积的5%,重植年限约至2027年。森那美集团在马来的种植园树龄比较健康,2023平均年龄为11.4岁,其总面积为295138公顷,占马来总油棕面积的5.2%。在重植方面,森那美集团更看重单产的提升效果,因此他们历时七年积极研发GS种子用来重植,据说其CPO单产可达到8吨/公顷,远高于目前马来的平均单产3.1左右。直到2021年,GS种子的种植面积只有约3900公顷,主要因为种子供给不足。森那美表示从2023年开始已全面使用GS种子进行自家种植园的油棕重植,且其GS种子已经可以满足马来每年的重植需求,目标是到2033年让马来西亚 50% 的重植面积(约 297,000 公顷)使用 GS。当然了,这是十分理想化的想法,对于其他公司或者小农种植园来讲,如果无法见证该种子持续性的良好特征,也不会有足够的理由选择它。图片
FGV集团每年投资约3亿令吉,在过去7年里重植了约93,374 公顷土地,并承诺按每年4%-5%的比例进行重植,并在2026年之前实现树龄正常化。2023年FGV在马来总的油棕面积为416289公顷,占马来总油棕面积的7.36%。很明显在FGV进行有序重植计划下,其平均树龄在逐渐降低,维持相对比较健康的状态。从图片中可以看出三点:1)平均树龄变动受到重植面积的影响很大;2)疫情对重植计划产生打击;3)2022年的油棕高价直接导致重植面积触底。图片
KLK集团在其2023年报中写到,其2023年度单产为4.36吨/公顷,但其目标单产是6吨/公顷,这意味这KLK必须在提升管理的同时,加快其高标准的重植计划。2022年KLK重植6000公顷,2023年提升至10000公顷,其受到棕榈油行情影响也很大。KLK在马来拥有21万公顷油棕种植园,约占马来总面积的3.7%,大概总的重植比例在也在5%左右。从大型种植园的经验来看,出于成本管理,其一般会安排每年5%左右的面积进行重植,如果没有大的行情干扰或者疫情等特殊情况,这一进度应该会维持在相对稳定的水平。相较而言,小农的重植过程就比较困难,对于他们而言整体的成本负担更重,需要承受的市场风险也更大,更需要政府的帮助。图片
贷款和补贴是马来提供帮助的最主要方式。早在2011年,马来就拨款2.97亿令吉来执行小农油棕重植融资激励计划(TSPKS)用以鼓励小农重植,符合资格的小农可获得每公顷7000令吉的援助。除此之外,政府还向拥有不到 2.5 公顷土地的独立种植者提供每月500令吉的生活补贴,为期两年。在老龄化问题和可持续性压力尚未达峰的2011年,政府有信心3年内完成重植——总共涉及 109,083 公顷的棕榈油小农和 340,332 公顷种植园。彼时USDA也估计,在2018年马来可以消除老龄油棕,并于2020年实现增产的再度辉煌。然而站在十几年后现在,我们可以清楚窥见,此宏伟目标并未完成,反而油棕老龄化问题滑坡一般严重下去。毕竟任何促进政策的效果都有限,在看得见的成本和看不见的效益面前,大多数人会选择保守。在形势逐渐严峻的2024年,MPOB联合MPIC重启了小农油棕重植融资激励计划(TSPKS 2.0),拨款1亿令吉,包括赠款部分(50%)和对独立小农的融资(50%),申请人仅需偿还支付总额的 50%(包括 2% 的利息)。对于马来西亚半岛的小农,融资金额高达每公顷 14,000 令吉;对于沙巴和砂拉越的小农,融资金额高达每公顷 18,000 令吉。融资为以下活动提供资金:准备种植区、购买优质油棕树苗,以及在油棕种植后三年对种植园进行维护。融资于2024年1月15日起开放,惠及总面积达 5900 公顷的个人小型油棕种植者。MPIC的目标是收到7000份来自油棕小农的申请,然而截止四月底却在新闻中表示“到目前为止,仍有很大申请空间”。这意味着政府所给予的优惠政策仍不够具有吸引力。总结来说,马来的油棕政策对大型种植园来说没有必要,对小农来说又不够具有吸引力,因此导致小农拖累了重植的整体进度。重植的发展方向
在这样无奈的现实之下,我们不禁想预测一下马棕重植效率会如何发展。仍然是从种植园和小农两个方面来考虑。一方面,我们认为种植园的重植率并不会产生非常大的波动,5%的年计划符合大型公司的预算管理。但是我们可以留意一个因素,即森那美集团推进研发的种子。前面我们提到这个种子不一定会得到整个马来市场的青睐,但我们可以推测一个新的观点,即大型种植园可能并不愿意打断正在进行的研发进程,而是等到成果出来之后再进行大面积重植,从而阻碍了当下的重植进程。如果现实如此的话,未来森那美等集团会一定程度上加速推进重植进程,毕竟如果真的能够实现单产奔向8的进程,那将深深撬动成本产出的天平。不过就目前来看,作者心中的天平还是倾向于种植园维持当下的重植比例,毕竟在竞争市场中,持续经营下的成本预算管理仍是一家集团公司应考虑的核心问题。不过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该种子倒是有机会成为吸引小农重植的一个因素,毕竟面临高额的重植成本时唯有更高的利益才能成为改变行为的驱动力。而这又回到我们之前说过的了,唯有该高单产种子的效益具有很好的持续性,才能打动森那美集团之外的人。而这估计要等到森那美种植园的平均单产再度提高一个台阶,这就又需要森那美的重植规模凸显,至少在几年内是不可能做到的。因此促进小农重植仍需其他因素。除了金钱帮助外,马来也在积极推进小农集群模式,将独立小农团结起来并进行统一管理,这样的模式可能会提高重植决策的效率。另外一方面大型种植园也在帮助小农进行重植工作。不过这些措施都有点隔靴搔痒的意思在,似乎既不够强硬,又不足够具有颠覆性的吸引力,因此在现有政策体系不发生改变的情况下,估计小农的重植进展会有一定程度的提高,但不会产生天翻地覆的变化。03
树龄现状及发展:重植率成关键MPOA表明,目前马来有超过 664,000 公顷的油棕树树龄超过 25 年,急需重新种植。到 2027 年,棕榈油行业将面临严峻的形势:有 200 万公顷或总油棕种植面积的 35% 被归类为“old and old mature”。我们是否应该相信这个数字,或者说这个数字背后意味着什么,对产量产生多大的影响?若不进行分析,笼统的概念总是会稍显模糊,而只有更具体的数字能够帮助我们清晰地思考。得益于拥有足够长的种植面积数据,我们能够推演马来及各区的具体树龄结构及其发展变化。马来西亚形势严峻
马来种植面积从1975年开始爆发式增长,一直到2019年达峰,期间扩张速度逐步下降。直到2019年后,迫于RSPO等环保认证的压力,马来宣布不再允许油棕面积扩张,继而面积扩张速度降至0以下。图片
通过将每年的新增部分设定为0岁的油棕树,我们可以推演每一年0-30岁的油棕面积分别有多少。在2001年时,所有于1975年的未成熟油棕树均超过25岁,而成熟油棕则均超过30岁,也即全部步入老龄化,因此我们对树龄结构的分析在2001年之后就不再受到1975年前未知数据的干扰。而我们也可以假定在2019年之前面积可以扩张的时候,重植面积几乎没有或者很少,对整体树龄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近几年的重植面积可以在新闻中捕捉一二,据此进行计算,我们可以推演出截至2023年的树龄分布现状。如果我们假定马来总的油棕面积以平均0.5%的微小减速下滑,便能够通过设定不同的重植率水平推演未来的树龄变动。MPOA发表言论称理论的最佳重植率为7%,但根据我们上文的分析,在成本预算约束下,即便是种植园也很难超过5%的重植水平,因此我们可以认为这是不可能做到的。假设最理想的情况就是小农和种植园都能够达成5%的重植率,而不够理想的状态则是维持当前2%的重植水平,树龄水平会如何变化呢?由于全年龄段的分布数据过于分散,为了方便分析树龄与产量的关系,我们计算了面积加权的平均树龄,其中剔除了不能产果的未成熟树(0-3岁)苗以及年龄超过30岁的废弃油棕树。将30岁以上的油棕树认定为无法产出棕榈油的废弃油棕是一种理论假设,在油棕树高度导致采摘难度激增、劳动力有限无法全面摘果等现实问题的约束下,我们认为这一假设是合理的。该加权平均树龄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马棕老龄化程度,在2015年达到小高峰,后又在2019年以后激增。在2012年以前,树龄变动和马棕单产几乎是同向变动的,而在2012年以后则变为反向变动。近两年的同向变动主要是2021年低基数和由于劳动力约束改善而导致的马棕单产小幅回弹,整体而言,马棕整体单产还是处于下行的趋势中,与树龄上升相对应。按照2012年的加权平均树龄简单推测,马棕加权平均树龄位于15-16岁之间时是最佳的,而超过16岁则开始面临老龄化风险。图片
首先我们来看截至当前的树龄情况。按前述方法推算,一直到2023年,马来油棕加权平均树龄一路攀升,目前是17.66岁,老龄化比较严重。30以上油棕的面积在2020年达到187万公顷的高峰,占比38.8%,当然这是我们设定2020年前未开始重植而废弃油棕在不断累积的结果。截至2023年,马来30岁以上的油棕有169万公顷,占比30%,25岁以上油棕有238万公顷,占比42%。油棕单产主力年龄在4-10岁以及11-25岁两个区间,自2019年以后4-10岁的面积开始逐渐下降,到2023年占比15%;而自2022年以后11-25岁的面积也开始下降,到2023年占比38%,这将严重阻碍马棕产量的增加。而现实也的确是在2019年后马棕产量便陷入了一蹶不振的境地。图片
假使马棕重植的未来动力不够强烈,仍然维持在2%的当下水平,未来树龄结构的变动将是缓慢的。加权平均树龄将会在2026年触达顶峰,高达18.98,之后缓慢下降,至2030年降至18.16,仍然是一个高于当下的严重老龄化情形。2026年,30岁以上油棕约163万公顷,占比高达29.5%;25以上的油棕约244万公顷,占比高达44%。这个数字比MPOA公布得更恐怖。而30岁以上油棕将于2030年重新回到接近2019峰值的185万公顷,占比高达34%,与此同时25岁以上油棕的占比几乎维持在44%,仍然是超过2023的水平,老龄化问题得不到丝毫改善。这意味着维持当下的重植进度无法追赶马棕树老龄化的速度,直到2030年都将面临严峻的老龄化问题。图片
假使自2024年开始马棕加速重植,使全马重植率达到5%,树龄结构的改变将会是迅速的。加权平均树龄仍将在2026年达到顶峰的18.98岁,这一年30岁以上油棕有120万公顷,占比20%,25岁以上油棕有196万公顷,占比35%。到2030年,平均树龄已经下降至16.38,基本接近2019年前的水平。而2030年30岁以上油棕仅余下71万公顷,占比13%,25岁以上油棕127万公顷,占比23%。这一情况相较于2023年来说有非常大的改善,几乎在2030年后树龄就会回到非常健康的16岁以下区间。由此可见,重植率的改变对油棕树龄改善的影响非常大。但1%的重植率在马来对应的是约5.6万公顷土地,并非轻易能够推进实施。按照目前马来的推行情况来说,要达到接近理想情况的重植率必须采取更多强硬的措施推进小农的重植。马来半岛亟待拯救
马来半岛油棕产业发展较早,自1975年开始,基本上在上世纪90年代已经完成了大面积扩张。从图中可以看出基本上从2010年开始马半油棕的扩张速度已经降至2%以内的低水平。很明显由于发展得早,马半面临老龄化问题也比较早,并一直延续到现在。图片
树龄结构也可以看出,30岁以上油棕树的面积占比非常恐怖地一骑绝尘。马来半岛油棕加权平均树龄在2002年就已经达到17.9岁,此后一直维持在18-20岁之间。在2023年,马来半岛的加权平均树龄为17.72岁,30岁以上油棕有139.5万公顷,占比55%;25岁以上油棕共157万公顷,占比高达63%。简直触目惊心!不知道应该说是马来半岛的有效种植面积实际没有公布得那么多,还是应该说马来半岛具备大量有增产潜力的种植面积——前提是重植进度能跟上老龄化速度。当然,由于马来半岛油棕进入老龄化较早,其加权平均树龄实际上自2015年开始就是逐渐下滑的,未来不会往更严重的程度发展。由于我们没有在加权平均树龄中考虑30岁以上的油棕,因此这个数字相当于整体树龄结构来说是偏低的,也即在其相对应的FFB单产水平下,计算产量的有效面积比实际小很多。此处再强调一下:1)加权平均树龄,和2)4-30岁的有效面积占比,这两个因素结合起来才能体验老龄化对产量的综合影响。图片
由于马来半岛油棕老树比较多,其面积下滑速度高于马来平均水平,我们设置在以0.1%的速度收缩。若重植率维持在当前的2%,马半老龄化的改善程度十分有限。加权平均树龄在2026年达到小高峰18.09岁,仍是低于2018年及以前的水平。此时30岁以上油棕面积为130万公顷,占比53.2%;25岁以上油棕有145万公顷,占比59%。到2030年,加权平均树龄下降到17.16岁,此时30岁以上油棕有116万公顷,占比49.5%;25岁以上油棕有132万公顷,占比56%。尽管油棕树龄有所改善,但是整体来看仍然维持老龄化状态,改善程度非常有限。图片
如果重植率提高到5%,那么情况将会好得多。加权平均树龄仍然在2026年达到小高峰18.09岁,此时30岁以上的油棕面积为108万公顷,占比44%;25岁以上油棕面积为122万公顷,占比50%。到2029年加权平均树龄就基本可以降到16岁以下了,2030年的加权平均树龄已经降到14.95岁,此时30岁以上的油棕面积仅剩65万公顷,占比28%;25岁以上的油棕面积一共81万公顷,占比34%。很显然加权平均树龄和有效面积占比都在改善,整体树龄结构已经比较健康。然而实际上马来半岛的重植进度应该就维持在马来整体的2%左右,目前推进重植工作成为马来半岛亟需解决的事情,相关机构应该提出更加强有力和更具吸引的重植政策。沙巴有序推进
相对马来半岛而言,沙巴的油棕产业发展稍微晚一些,基本上是在90年代开始的大面积扩张,2000年以后规模正式成型,因此其油棕整体年龄会比马来半岛稍微年轻一些,不过基本上也都跨过或即将跨过25岁门槛,老龄化问题不会太乐观。图片
沙巴的加权平均树龄自21世纪开始非常均匀地上升,对应了前一段时间面积的快速上升期,同时也代表其老龄化问题不容忽视。直到2023年,沙巴加权平均树龄已经有21.2岁,代表25-30这个区间的油棕面积占比的绝对优势,这对产量而言并不是一个好的信号。此时,30岁以上油棕面积有23万公顷,占比15%;25岁以上油棕面积有64万公顷,占比42.5%。图片
沙巴油棕发展得比马来半岛晚,其面积收缩速度相对马半比较慢,我们设定为以0.01%的速度缩减。如果沙巴的重植进度维持当下2%的水平,沙巴加权平均树龄将在2025年达到顶峰的22.09岁,此时30岁以上油棕的面积22万公顷,占比15%;25以上油棕的面积71万公顷,占比47%。而后整体树龄直线下滑,到2030年加权平均树龄已降至18.87岁,此时30岁以上面积55万公顷,占比37%,25岁以上油棕面积78万公顷,占比52%。即便沙巴的加权平均树龄下滑了,但是仍然处于老龄化的高位,更何况其有效面积占比也下降了,这样总体的老龄化水平实际上也并没有多大改善。图片
假使重植率提升到5%,树龄发展趋势基本上跟在2%重植率水平时一致,但是效果会更好。加权平均树龄仍然在2025年达到最高的22.09岁,此时30岁以上油棕的面积为13万公顷,占比9%;25岁以上油棕的面积为62万公顷,占比42%。随后加权平均树龄迅速下降,到2030年时加权平均树龄已经达到16.91岁,基本快要恢复到树龄结构正常的水平。此时30岁以上油棕面积24万公顷,占比16%;25岁以上油棕面积为46万公顷,占比31%。显然,尽管加权平均树龄得以恢复,但是有效面积占比仍然受限,树龄结构对产量仍会有所限制。实际上,按照新闻中所公布的数据,沙巴在2023年的重植面积已经达到其种植面积的4.07%,这与沙巴大型种植园较多的现实情况比较符合,而且这一积极程度有望使得沙巴的树龄结构以一个相对较快的程度改善。沙捞越暂无近忧
沙捞越在三个地区中发展最晚,基本上从2000年以后种植面积开始迅速增长,并于近些年才维持现有规模,并且在另外两个区域的种植面积已经逐渐减少的情况下,沙捞越的面积扩张速度仍然为正。这说明沙捞越的树龄结构比较年轻,相对来说面临的老龄化问题也比较轻。图片
非常明显,直到2023年沙捞越的加权平均树龄持续上升,在2023年达到 14.57岁,甚至还有发展空间。此时沙捞越老龄化油棕非常少,30岁以上油棕的面积4.9万公顷,占比3%,而25岁以上油棕一共14.7万公顷,占比仅9%。当前沙捞越的加权平均树龄和有效面积均处在最优位置,树龄结构对单产的影响相对较小。但这并不意味着沙捞越可以不推行重植,只是说它的紧迫性相对而言没有那么高。此时我们假设沙捞越的总面积会按照平均0.01%的速度微小扩张。如果按照2%的比例进行重植,沙捞越未来几年的加权平均树龄会一路上涨,直到2030年达到18.05岁,这是因为许多壮年的树来到25以上拉高了面积,这个重植进度并不能把近些年步入老龄的油棕全部完成重植。在2030年时,30岁以上油棕的面积为7.6万公顷,占比5%;25岁以上油棕的面积一共26万公顷,占比16%。老龄化程度相比现在仍有加深,不过也远好过马来半岛和沙巴。图片
而假使重植率达到5%,整个情况会更加乐观。加权平均树龄在2027年达到峰值17.54岁,然后逐渐下降。此时沙捞越已经没有30岁以上树龄的油棕树了,25-30岁区间的面积有24万公顷,占比14.7%。到2030年,加权平均树龄回落到16.84岁,此时30岁以上的油棕面积仍然为0,25-30岁的面积有19万公顷,占比11.5%。整体而言,沙捞越此时的树林是很健康的,只不过没有实现理论中油棕树达到26就需要重植的理论情形,但很显然这个理论情形是不可能达到的。从这个角度而言,沙捞越相对于马来整体较轻的老龄化状态不会令其拥有较高的重植水平,可以说从现实的角度来讲基本上不存在推行重植的理由,因此很可能沙捞越甚至根本不会有达到2%的重植水平。不过这不重要,至少在未来六年内,沙捞越的树龄结构都无法对其产量构成威胁。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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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植率与马棕产量拐点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直到2030年的每个年龄油棕的面积,如果利用每个年龄对应的FFB单产即可得到马来年度FFB产量,乘以相应的出油率便能得到CPO的理论产量。当然,我们上文提到的FFB单产,它并不是一个考虑了全部因素的单产,也并不会因为年份不同而改变。总体而言,这个单产是偏理论的,既不考虑种植园和小农之间的差异,也不考虑极端天气或者劳动力限制等特殊影响。因此我们计算得到的产量更像是一个锚点,每年的产量会在在这个锚点的基础上受不同因素的影响而波动。2%重植率下马棕产量前景暗淡
按照上面所述的方法计算得到的CPO产量我们称之为理论产量。可以看到MPOB公布的实际产量基本位于理论产量的下方,大部分时候在平均5%的误差范围内贴近理论值。几个低于理论产量10%的时间点明显受到特殊外力的冲击,比如2016年记忆犹新的干旱减产,2021年疫情及劳动力严重短缺带来的产量限制。按此我们几乎可以推断,未来的马棕理论产量难以超越我们计算的理论上限,顶多围绕这个锚点波动。而当外力冲击不明显时,比如现在这样劳动力恢复,降雨处于常态的情况,其产量平均会处在理论产量及以下5%的区间内,再叠加其他因素的综合影响。这样一来,假设重植率仅维持在2%,马棕面积对其产量带来的约束直至2030年都在不断收紧,在2027年降至1865万吨,几乎与2023年持平,而到2030年这个产量约束已来到1712万吨,相较2023年减少142万吨,下降8%。2023-2030年年产量平均每年下降1%。很显然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现象,然而这一重植率是非常容易持续的,未来几年或许很难再相信马棕会继续增产,市场要转向接受马棕进入减产周期的现实。图片
5%重植率下马棕产量曙光待现
若重植率提高到5%,情况就会截然不同。对产量的限制仍然会持续,但是会2026年触底达到1897万吨,并迎来产量拐点,随后则恢复增产势头。高重植率带来的效果立竿见影,增产拐点2027年正好是重植油棕迎来成熟的关键期。这样一来马棕产量倒是未来可期了,只不过我们确实很难从内心真正认可5%重植率的假定。图片
总结及2024马棕产量展望
整理一下我们前文的思路。由于篇幅所限,我们只提出了两个可能的重植率水平,甚至相对来说比较极端,可以视作未来马棕重植率的上下限,乐观一点想的话,很可能现实的重植率会位于二者之间。但是照此思路,任何一个重植水平下的树龄结构和理论产量都可以被推演出来,也可以设定线性哪怕是非线性变动的重植率。当然,每种情境下的产量演化自然是不一样的,我们只是提供一种思路,其他的取决于个人如何看待重植的未来发展。就我们而言,经过第二节分析,认定至少在2024年马棕重植率维持在2%的当前水平,并不是一件需要进行复杂抉择的事情。因此我们可以据此对2024年度马棕产量进行预估。上文推算的理论产量并不能够完全作为现实产量的直接预计,从趋势图中也能看出来它某种程度上代表的是一个理论上限。而这个上限在2024年几乎不会对增产产生明显的约束作用,2023年产量的低基数给予了马棕充分的增产空间,树龄的约束将会从2025年起显现其威力。与此同时,良好的降雨条件也将助力今年马棕的增产,为此我们也很好地利用了降雨模型对产量进行预测,二者结合起来——看看下图中过去16年对产量的拟合效果,似乎还不错。综合来说,我们对马棕2024年产量预估为1959万吨,同比增加104万吨,或增产5.6%。似乎是一个非常乐观的产量走势——但别高兴太早,我们预计的约束点本来就在2025年以后呢。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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